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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RunningMan / 光GA】《风铃》 13

       一连好几天，只要Gary在食堂吃饭，李光洙必然定点出现在身边，拿着别人给的便当给Gary“加餐”。

       一开始Gary不想理他，转头就走。后来算是想明白了，不吃白不吃，将便当吃的干干净净，然后拍拍屁股走人，不理屁股后跟着的一米九的高个子。

       这天，光洙一直跟到Gary班上，轻车熟路地坐在Gary旁边的空位置。

       班上的女孩轻声的惊叹和透露害羞心事的窃窃私语，早在光洙踏进Gary班上的被点燃。炽热的视线向教室后方汇聚，从来都是小透明的Gary，坐在椅子上局促不安。死盯着白墙面，双手搭在桌边，感觉有无数“激光”射来，躲避不及。

       “哥，中午的便当你喜欢吃吗？”光洙一副云淡风轻，沐浴在四周的目光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Gary瞥了光洙一眼，趴在桌子上。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数学书，打开，盖在脸上。摆了摆手，像是在和光洙作别：我就寝了，慢走不送。

       光洙手指敲了敲书面，Gary没有理他，向墙面的方向又挪了挪。

       光洙耸耸肩，无奈地撇嘴。起身，走到班门口。耷拉在门边，双手抱在后颈，对着Gary的方向大喊：“下午放学等等我，咱们一起走。”

       Gary埋在书本下闭着的双眼睁开，撩开数学书，瘫坐在座位上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个，同学你好，”温柔软糯的女声，Gary转头，“姜同学是吗？你好！”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你好。请问有事吗？”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同学，竟然破天荒来找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个，你和李光洙很熟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Gary点点头，“算是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女孩突然90度大鞠躬，双手举过头顶，递来一个粉色的信封：“拜托你！可以帮我把这个给李光洙吗！谢…谢谢！”

       校门口铁栏杆生的锈迹，昏黄的夕阳为之抛光。Gary小心捏着粉色的信封，不敢将信封里主人珍藏的心意折皱。怎么当时就顺手接过来了呢。

       学校催促同学们赶紧回家的音乐已经响起，终于，在Gary的视野中出现了一群身高平均一米八的男生。其中，一米九的个子十分突出。即使站在远处，一群人欢笑打闹的声音依然清晰而喧嚣。

       垂了眼，不去等人群中的那个人看到自己。Gary背过身，靠在校门旁的墙边，墙头的阴影阻挡了刺眼的夕阳，不平的颗粒透过薄薄一层布料摩擦背部。认真抚摸过信封的平滑和柔软，在“李光洙”三个字边缘徘徊。心脏的跳动忽然无力，像有一口气堵在胸口。Gary笑笑，不过一个暑假的相遇相知，姜Gary这个连同班同学都不认得的小人物，怎么就忘了自己和李光洙之间隔了多远呢。

       “嘿！Gary哥等很久了吗？走吧。”躲在阴影中的Gary被李光洙一把拉出来，暴露于落日的余晖中。

       Gary站住，将信封塞进李光洙的手里，推着单车落下一句话：

       “这个是给你的，我晚上还有事，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光洙没看手中的东西，想拉住他，却被Gary的身影甩在后面。

       大力地带上门，书包扔地板上，Gary整个人趴在沙发上，头埋在其中。

       “咚咚咚”阵阵捶打钉子，“嗡嗡嗡”电钻钻入墙壁。周而复始，穿透了捂在耳边的坐垫。

       Gary心情正烦躁，抓起扫把对着天花板狠狠戳几下。对抗的，楼上吸尘器呼啸，朋克、雷鬼、古典的音乐什么都来了。独户单元楼内，Gary家的上一层正是顶楼，楼上人是怎样的妖魔鬼怪，最终受苦受难的只有Gary这一户。

       泄气地坐下，不想惹闲事，只能耳朵受苦了。煮面、看书、洗澡、上床睡觉。就在Gary觉得已经逐渐适应了各种噪音，准备躺下的时候。楼上的音乐声忽然提高，冲破了天花板，仿佛音响就在耳边。

       跳下床，Gary带上钥匙，上楼去。不让睡觉，实在忍不了。

       站在门口，音乐声几乎在捶打耳蜗。门上铺满了各种乐队的海报，门铃被埋在其下。

       用力按了按门铃，都淹没在密集的鼓点中。拳头招呼着门，更强的音浪将其盖过。抵着门，滑坐在地上，Gary揉了揉拳头，喘口气。等音乐暂停的时候再敲。

       月亮移动半晌，Gary上下眼皮跨过“鹊桥”就要相见。最后一个大鼓点，“咚”的一声，“砸”在Gary脑门，将他砸醒。

       搓搓眼睛，扶着地面站起来，又找了半天门铃的位置。按了几下，又捶了门。

       没过一会儿，房内的主人终于露面。

       耳机挂在颈边，一支笔在手指间旋转，一只手扶着门。皮肤奶白，两颊微微的婴儿肥显得更嫩。不耐烦地皱眉，叼着笔盖说道：

       “大哥干嘛呀？这么晚了不在家睡觉来我这干嘛呢！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好意思打扰了，我是你楼下的。我也想睡觉，可是你的音乐声实在太大了，闭不上眼。你能不能关小一点。”Gary没有直接看着他，只是偶尔抬下头。确实不擅长和长得发光的人近距离交流。

       男孩看看他一身的睡衣，“知道了。”嘭的关上了门。Gary没来得及反应，门上海报的人脸已经近在眼前。

       而后的深夜，楼上切歌，变成几不可闻的钢琴和吉他乐声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叫宋仲基，多多指教。”Gary小小的眼睛大大地睁着。讲台上站在刘在石身边的转学生，耳机还搭在颈后，圆圆的眼睛发亮。没有多说什么话，嘴巴抿着，乖巧而冷淡。直到刘在石将他安排成自己的同桌，Gary还在怀疑是不是昨天晚上吹风受凉出现幻觉了。

       宋仲基屁股落在椅子上后就一直趴着睡觉，旁边的Gary就被当作空气忽视了。

       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，同学们去食堂吃饭。教室忽然空旷。不想在食堂遇到李光洙，Gary拿出上学路上买的面包，撕开封套。

       面包的一半突然被一双白皙的手抢走。宋仲基将抢到的一半面包丢进嘴里，闭着眼睛，一边嚼一边睡觉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”Gary瞬间有点无语，“你怎么晚上不睡，白天专门来学校睡。桌子有床舒服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宋仲基转过头，面向Gary的方向。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，眼睛周边因为睡了一上午有点发红。

       “没有。”又闭上了眼。

       阳光缓慢迁徙，Gary吃完面包坐着看书。阳光愈盛，直直打在Gary的书上和宋仲基的脸上。宋仲基眉毛反射性地揉在一起，握住Gary的手腕，将Gary的手平铺在自己的脸前方，挡太阳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”还是无语，Gary却没有抽回手，“你晚上都在干嘛。”

       字连着字，慵懒地出口：“我在创作。正写到一半，你就来敲门，害得我思路都断了。”头贴着Gary的手掌动了动，是小狗般绒软的触感。想到这个比喻，Gary不自觉笑了笑。

       “所以啊，你要赔偿我的思路，先帮我挡一下太阳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李光洙将食堂翻遍了没有找到Gary的踪影，只好到Gary班上来碰碰运气。

       一路上，李光洙不停听到有人在讨论某个班上新来的转学生，甚至有人拿自己和他进行比较，气不打一处来。

       李光洙站在门口，教室后方的角落，阳光笼罩着两个人，一个趴着，一个坐着。Gary哥还把手放在他的头上。一时愣住。